第30個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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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個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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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飛伸手用力把他一抱，直接把陸翡抱離了地面，然後換成單手，另一手關了煤氣竈上的火。
袁飛抱他跟抱棉花一樣輕松，陸翡的臉都紅了。
“茄子糊了……”袁飛翻翻鍋裏黑乎乎的一團玩意兒，把陸翡放下來，“你最近又怎麽了？心不在焉的想什麽呢？”
陸翡含糊過去：“沒什麽。”
“別騙人——就你，你褲子一脫我都知道你要放什麽味的屁！”袁飛拽拽他，“是不是笛驍那王八蛋又欺負你了？”
“沒有……”沒有以前的情形那樣嚴重。
陸翡結結巴巴沒頭沒腦地說：“初中給你告白的那個女生，原來不是笛驍喜歡她，是朱緹邦喜歡她。”
袁飛雲裏霧裏地聽著。
陸翡道：“那個女生帶著好幾個人來我們學校，欺負了夏雨婷，說要拍她那種照片。”
袁飛驚了：“我操，拍什麽照片？然後呢？”
“沒然後了啊，那幾個女的是朱緹邦帶進學校裏來的，姓朱的還想幫她們一起欺負夏雨婷，後來就被學校開除了。”
袁飛沒聽明白：“那你愁個什麽！這不挺好的嗎，那肥得流油的死胖子長雙綠豆眼，滿臉青春痘，開除了他，眼睛都幹凈了。”
陸翡戳戳菜盤子裏糊成馬賽克的茄子：“可是……可是夏雨婷好像也要離開學校了。”
“那讓她走唄！”袁飛說得十分輕松，甚至還有點松了口氣的樣子，“省得你現在一天天就夏雨婷夏雨婷的，喊得老天爺都不樂意了，一下雨你就要人家停。”
陸翡氣悶地憋著：“你懂什麽呀！”
“我懂什麽，”袁飛燥燥地用鼻孔出氣，擡著下巴瞪陸翡，“我懂人家跳蚤小兄弟在背後和我嘰嘰歪歪說你們倆在談戀愛！還相約小樹林呢，同一個亭子裏屋檐下呢！”
“不是！”陸翡急急解釋，“我們就是朋友！她教我學習！”
“教你學習？人情書都貼我臉上來了，你還能好聲好氣和人學習管她叫老師呢！”
袁飛心裏吃味，說話無理取鬧，繃著一股煩躁。
陸翡飯都不吃了，把袁飛面前的碗筷奪走放在桌上，推著就趕他走，憋著氣說：“你出去！”
“我不！”袁飛也胡攪蠻纏起來，“她轉學是件好事，人家成績好憑什麽喜歡我，憑什麽對你好？她轉學了你失魂落魄什麽！我走這麽久也沒見你失魂落魄呢！”
陸翡聽也聽不進去，他就是難受，好不容易有個朋友，這就要沒了，袁飛還在旁邊拍手說“沒得好”。
他也知道夏雨婷轉學去外地對她來說不算件壞事，可他就是難受！袁飛還不允許人難受嗎！
陸翡一邊心煩，一邊就把這句話問出了口。
袁飛擰著他手腕子：“那就是不許！哭哭哭，從小哭到大，你一哭我就犯頭疼，我就不允許你難受，怎麽了！”
陸翡推又推不動他，掙也掙不過他，心裏委屈，“啊”地一下又哭起來，哭得傷心極了。
袁飛見他哭真格的了，頓時又慌了，這麽多年陸翡一哭他還是會手忙腳亂。
袁飛連忙哄他：“還說想我的人呢，你就用眼淚想我，用心想別的女的。”
他就這種哄人方法，八百年也不頂用。
後來沒招了，只能像從前小時候一樣，拍他的背順他的氣。
袁飛壓著急性子低聲下氣道：“好了好了，我錯了，行了吧？”
陸翡抽抽搭搭，袁飛幫他抹了抹眼淚，旁邊抽了張紙巾給他擦臉，還要吐槽他：“哭得跟三花貓一樣……”
陸翡不想理他，孩子氣地把頭一撇。
袁飛說：“哎，我這次去比賽，廣東人就是有錢，和他們學生比了一場，教練和他們下註賭輸贏，我贏了，教練也贏了他們好幾百塊，分了我二百。”
陸翡聽見錢就有點小財迷，迷瞪瞪的眼睛裏寫滿了“哇，好厲害”。
袁飛被他崇拜的眼神取悅，嘚嘚瑟瑟拍拍褲子口袋：“二哥帶你去買輛自行車，全款！不買二手的！”
陸翡的臉頓時又垮了，剛收回去的眼淚又滾出來：“我不想自己騎車……”
他嗚嗚耍賴：“就不能你送我嗎？”
“是我送你啊，樣式我都看好了，買了送你。”袁飛裝作聽不懂他在說什麽。
陸翡握著拳頭狠狠擂他一下：“送我上下學！”
“嘶……”袁飛揉揉胸口，“你這麽用力幹嘛！我就買！你不要我買我偏要買！買回來放你家給你媽一看，我看你還有什麽借口坐我的車！你他媽都十六了，還要二哥送你上下學呢！是不是還要我擼起衣服來讓你吃奶啊！”
陸翡掙紮的動作陡然停了一下，弄得袁飛也莫名其妙停下來，陸翡忽然朝他撲過來，往他胸肌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。
袁飛：“我！操！”
陸翡抹抹嘴角的口水瞪著他。
袁飛捂著心口還沒反應過來：“我操！”
陸翡用手背蹭了一下嘴，慫慫的又固執地說：“就要你送我上下學。”
“我操……”袁飛呼走兩口冷氣，腦子都空了，好半天才找著魂，點著陸翡鼻子說，“你他媽的……你他媽的有種了陸翡。你怎麽這麽……”
他沒找見形容詞，抓耳撓腮半天，敲板說：“不行，還是得買。”
陸翡小臉一垮，嘴角耷拉下去。
袁飛說：“你生日快到了。”
陸翡呆呆的。
袁飛又揉了揉心口，這他媽兔子急了真咬人！還挺疼的。
他一邊說：“以前你學騎自行車的時候用的還是二手的二八大杠呢，你腿短都跨不上去，我給你買個矮的。”
他看陸翡又要變臉，不動聲色地又說：“我早就給你看好了一輛好看的，叫店家留著呢。”
陸翡這才呆呆擡頭：“什麽時候？”
“就那幾天在水產場裏的時候，”袁飛有點不好意思，“羅大哥有個朋友是賣自行車的，我就去看了看。”
他胡亂道：“人家給的價格便宜，又是熟人，早就說好了。”
實際上並沒有，賣自行車的人是他央羅大左找的，價格也是正常市價，沒什麽熟人一說。
陸翡還在猶豫：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真的，”袁飛又板起臉來，“當初我們怎麽說的，要學會自己掙錢。總有一天離開家，你不再用陸蓮音男人的錢，我也再不用我媽和她男人的錢。二哥自己掙錢了就給你買自行車，你還有什麽不樂意的？我對你不好嗎？你就會天天對著我哭！”
陸翡被他說得慚愧，又覺得這是他的小性子不能怪在袁飛頭上，於是忸忸怩怩地揪著手說：“好——你對我最好了。”
袁飛心口直跳得飛快，嘴上嫌棄道：“嘁，你知道就好！少掉眼淚，讓二哥少替你操點心吧！”
把人哄好了，袁飛偷瞧了一眼陸翡，狀若無意地把自己的飯碗挪回來——他還沒吃完呢——袁飛把糊茄子扒拉到自己碗裏：“你就別難過了行嗎？夏雨婷走，對她來說是件好事。”
“你想想她身上發生的事，對女生來說有損那什麽、名譽吧？閑嘴的流氓比蒼蠅多，她離開這裏之後耳朵都會清凈不少。”
“等她長大了回頭再想想，說不定還要羞愧——‘當年我怎麽就看上袁飛那個玩意，你看看我因為他遭了多少罪’……她走了，去別的地方、別的學校，以她少科班的成績，以後還不得考清北什麽的？她家裏還有錢，不愁吃喝拉撒。人家和我們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，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。”
袁飛說：“現在你倆分開了，做不成朋友，她至少還記得‘哦，陸翡是我高中時候玩得好的男生’。總比以後她自己發現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，然後扔下你走了的好。”
陸翡難受：“可她就是，沒回覆我消息呀……宋奕走的時候也從來不回覆我們的消息，那種感覺你懂的吧？我們就是被扔下的。”
袁飛不做聲了。
良久，他風卷殘雲囫圇吃掉剩菜，擦了擦嘴，看著陸翡的眼睛認真說：“二哥不會扔下你的。我保證。”
陸翡心裏感動，又掉了兩顆金豆豆：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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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飛伸手用力把他一抱，直接把陸翡抱離了地面，然後換成單手，另一手關了煤氣竈上的火。
袁飛抱他跟抱棉花一樣輕松，陸翡的臉都紅了。
“茄子糊了……”袁飛翻翻鍋裏黑乎乎的一團玩意兒，把陸翡放下來，“你最近又怎麽了？心不在焉的想什麽呢？”
陸翡含糊過去：“沒什麽。”
“別騙人——就你，你褲子一脫我都知道你要放什麽味的屁！”袁飛拽拽他，“是不是笛驍那王八蛋又欺負你了？”
“沒有……”沒有以前的情形那樣嚴重。
陸翡結結巴巴沒頭沒腦地說：“初中給你告白的那個女生，原來不是笛驍喜歡她，是朱緹邦喜歡她。”
袁飛雲裏霧裏地聽著。
陸翡道：“那個女生帶著好幾個人來我們學校，欺負了夏雨婷，說要拍她那種照片。”
袁飛驚了：“我操，拍什麽照片？然後呢？”
“沒然後了啊，那幾個女的是朱緹邦帶進學校裏來的，姓朱的還想幫她們一起欺負夏雨婷，後來就被學校開除了。”
袁飛沒聽明白：“那你愁個什麽！這不挺好的嗎，那肥得流油的死胖子長雙綠豆眼，滿臉青春痘，開除了他，眼睛都幹凈了。”
陸翡戳戳菜盤子裏糊成馬賽克的茄子：“可是……可是夏雨婷好像也要離開學校了。”
“那讓她走唄！”袁飛說得十分輕松，甚至還有點松了口氣的樣子，“省得你現在一天天就夏雨婷夏雨婷的，喊得老天爺都不樂意了，一下雨你就要人家停。”
陸翡氣悶地憋著：“你懂什麽呀！”
“我懂什麽，”袁飛燥燥地用鼻孔出氣，擡著下巴瞪陸翡，“我懂人家跳蚤小兄弟在背後和我嘰嘰歪歪說你們倆在談戀愛！還相約小樹林呢，同一個亭子裏屋檐下呢！”
“不是！”陸翡急急解釋，“我們就是朋友！她教我學習！”
“教你學習？人情書都貼我臉上來了，你還能好聲好氣和人學習管她叫老師呢！”
袁飛心裏吃味，說話無理取鬧，繃著一股煩躁。
陸翡飯都不吃了，把袁飛面前的碗筷奪走放在桌上，推著就趕他走，憋著氣說：“你出去！”
“我不！”袁飛也胡攪蠻纏起來，“她轉學是件好事，人家成績好憑什麽喜歡我，憑什麽對你好？她轉學了你失魂落魄什麽！我走這麽久也沒見你失魂落魄呢！”
陸翡聽也聽不進去，他就是難受，好不容易有個朋友，這就要沒了，袁飛還在旁邊拍手說“沒得好”。
他也知道夏雨婷轉學去外地對她來說不算件壞事，可他就是難受！袁飛還不允許人難受嗎！
陸翡一邊心煩，一邊就把這句話問出了口。
袁飛擰著他手腕子：“那就是不許！哭哭哭，從小哭到大，你一哭我就犯頭疼，我就不允許你難受，怎麽了！”
陸翡推又推不動他，掙也掙不過他，心裏委屈，“啊”地一下又哭起來，哭得傷心極了。
袁飛見他哭真格的了，頓時又慌了，這麽多年陸翡一哭他還是會手忙腳亂。
袁飛連忙哄他：“還說想我的人呢，你就用眼淚想我，用心想別的女的。”
他就這種哄人方法，八百年也不頂用。
後來沒招了，只能像從前小時候一樣，拍他的背順他的氣。
袁飛壓著急性子低聲下氣道：“好了好了，我錯了，行了吧？”
陸翡抽抽搭搭，袁飛幫他抹了抹眼淚，旁邊抽了張紙巾給他擦臉，還要吐槽他：“哭得跟三花貓一樣……”
陸翡不想理他，孩子氣地把頭一撇。
袁飛說：“哎，我這次去比賽，廣東人就是有錢，和他們學生比了一場，教練和他們下註賭輸贏，我贏了，教練也贏了他們好幾百塊，分了我二百。”
陸翡聽見錢就有點小財迷，迷瞪瞪的眼睛裏寫滿了“哇，好厲害”。
袁飛被他崇拜的眼神取悅，嘚嘚瑟瑟拍拍褲子口袋：“二哥帶你去買輛自行車，全款！不買二手的！”
陸翡的臉頓時又垮了，剛收回去的眼淚又滾出來：“我不想自己騎車……”
他嗚嗚耍賴：“就不能你送我嗎？”
“是我送你啊，樣式我都看好了，買了送你。”袁飛裝作聽不懂他在說什麽。
陸翡握著拳頭狠狠擂他一下：“送我上下學！”
“嘶……”袁飛揉揉胸口，“你這麽用力幹嘛！我就買！你不要我買我偏要買！買回來放你家給你媽一看，我看你還有什麽借口坐我的車！你他媽都十六了，還要二哥送你上下學呢！是不是還要我擼起衣服來讓你吃奶啊！”
陸翡掙紮的動作陡然停了一下，弄得袁飛也莫名其妙停下來，陸翡忽然朝他撲過來，往他胸肌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。
袁飛：“我！操！”
陸翡抹抹嘴角的口水瞪著他。
袁飛捂著心口還沒反應過來：“我操！”
陸翡用手背蹭了一下嘴，慫慫的又固執地說：“就要你送我上下學。”
“我操……”袁飛呼走兩口冷氣，腦子都空了，好半天才找著魂，點著陸翡鼻子說，“你他媽的……你他媽的有種了陸翡。你怎麽這麽……”
他沒找見形容詞，抓耳撓腮半天，敲板說：“不行，還是得買。”
陸翡小臉一垮，嘴角耷拉下去。
袁飛說：“你生日快到了。”
陸翡呆呆的。
袁飛又揉了揉心口，這他媽兔子急了真咬人！還挺疼的。
他一邊說：“以前你學騎自行車的時候用的還是二手的二八大杠呢，你腿短都跨不上去，我給你買個矮的。”
他看陸翡又要變臉，不動聲色地又說：“我早就給你看好了一輛好看的，叫店家留著呢。”
陸翡這才呆呆擡頭：“什麽時候？”
“就那幾天在水產場裏的時候，”袁飛有點不好意思，“羅大哥有個朋友是賣自行車的，我就去看了看。”
他胡亂道：“人家給的價格便宜，又是熟人，早就說好了。”
實際上並沒有，賣自行車的人是他央羅大左找的，價格也是正常市價，沒什麽熟人一說。
陸翡還在猶豫：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真的，”袁飛又板起臉來，“當初我們怎麽說的，要學會自己掙錢。總有一天離開家，你不再用陸蓮音男人的錢，我也再不用我媽和她男人的錢。二哥自己掙錢了就給你買自行車，你還有什麽不樂意的？我對你不好嗎？你就會天天對著我哭！”
陸翡被他說得慚愧，又覺得這是他的小性子不能怪在袁飛頭上，於是忸忸怩怩地揪著手說：“好——你對我最好了。”
袁飛心口直跳得飛快，嘴上嫌棄道：“嘁，你知道就好！少掉眼淚，讓二哥少替你操點心吧！”
把人哄好了，袁飛偷瞧了一眼陸翡，狀若無意地把自己的飯碗挪回來——他還沒吃完呢——袁飛把糊茄子扒拉到自己碗裏：“你就別難過了行嗎？夏雨婷走，對她來說是件好事。”
“你想想她身上發生的事，對女生來說有損那什麽、名譽吧？閑嘴的流氓比蒼蠅多，她離開這裏之後耳朵都會清凈不少。”
“等她長大了回頭再想想，說不定還要羞愧——‘當年我怎麽就看上袁飛那個玩意，你看看我因為他遭了多少罪’……她走了，去別的地方、別的學校，以她少科班的成績，以後還不得考清北什麽的？她家裏還有錢，不愁吃喝拉撒。人家和我們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，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。”
袁飛說：“現在你倆分開了，做不成朋友，她至少還記得‘哦，陸翡是我高中時候玩得好的男生’。總比以後她自己發現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，然後扔下你走了的好。”
陸翡難受：“可她就是，沒回覆我消息呀……宋奕走的時候也從來不回覆我們的消息，那種感覺你懂的吧？我們就是被扔下的。”
袁飛不做聲了。
良久，他風卷殘雲囫圇吃掉剩菜，擦了擦嘴，看著陸翡的眼睛認真說：“二哥不會扔下你的。我保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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